接續文章這一封......你收不到... (一) 親愛的女兒, 前兩封信裏,許多好友們捎來給妳與爸爸真摯的祝福, 然而對於妳在這般的年輕歲月有此遠行...卻深感不安. 今天讓媽媽試著用妳的眼...你的心...陪妳在這一段生命的山巔荊棘中....行進. 此刻我的身體...該放在那兒呢? 順著Google Earth 的足跡及手中的地圖 5500公尺的冷瑟空氣中的氧氣...愈來愈稀薄...不足以應付饑渴紅血球的索求 有些頭疼...感覺心跳加速...心力昏沉的想提腳...舉步為艱的無法由己 我用右手緊壓住鼻樑...讓只露出一半空隙的鼻孔...來承擔整個呼吸的重任 凍結的空氣裏....我聽到那沉重的呼吸聲...喘息著...竟有些昏厥.... 而妳此刻將我的心...引領到那兒呢? 緊跟著前人影像足跡及手中的照片 我看到了妳的最愛...Ama Dablam 山峰...正張開溫熱的雙手... 用她碧綠的凊澄湖水...微漾著的笑容...一寸寸地來洗滌妳這36天來所囤積的汗垢 也一併的...把套住腳足上的鏈鎖...一一鬆解... 在這...一膨脹一收攝...從不被重視的呼吸裏... 此時此刻...我看到妳...已不是理所當然的來對待...妳的呼吸!! 妳讓我知道....原來呼吸....之於身體 如同大地母親....對孩子們的愛 千古以來...一直被視為的...理所當然 妳說....不必等到呼吸....失去了能力.... 就像....不必等到母親走了後...才來珍惜!! 女兒最喜歡的Ama Dablam 峰..(暫時網路借圖,如有侵權請告知....) 該用餐了...我打開水龍頭清洗蔬果..... 卻看見妳...正用身旁的勺子...淆起那得來不易的水源...凊洗雙手 我插上電爐...想燒壺熱水來泡茶... 看見妳正默默注視著身旁Teahouse 主人,端坐在煤炭爐旁許久,耐心等著不易燒開的水 在逐漸昏暗的房內...我隨手開啟電源開關...屋內照明霎時明亮 看見妳正臥在爸爸身旁,用一根蠟燭的微光,敘述著妳今天與聖母峰的神奇相遇... 我隨手一按...廁所馬桶即刻自動凊洗乾淨 卻看見妳依著爸爸的陪同,冒著冷颼的寒夜,在數十公尺外的石屋地洞內解決 當原來的....理所當然的便利...已喪失了權力時.... 女兒,這不是妳第一次"'喪失權力"的體會, 多年前才8 歲的妳,也爬了幾天的山路到緬甸山上,為一所擁有89 個孩子的學校, 看著妳用力吹著....那些孩子們一輩子從沒見過的動物造型氣球..... 妳一個氣球接著一個氣球的吹....填滿那一雙雙好奇的眼睛 妳與他們一起坐在用籬笆圍起來的教室....認真的上了幾堂課. 妳用眼睛看到了....原來學習...跟呼吸一樣,也不是理所當然的權力.. 妳看到...仍舊有許多孩子...喪失學習的權力...他們不敢把學習當成理所當然來看待 在柬埔寨的那一回...妳每日穿梭於六七百年的石窟磚窯洞穴內奔跑, 與當地的孩子們用泥土作彈弓當武器...以樹林當教室...天地火風當老師... 妳用心體會到...每個生命的學習方式...都應該受到尊重.... 右邊角落的妳...正專注的折著氣球... 哥哥當然也要幫忙 一起開心的上課 下課後...也要跟著做粗活 射彈弓的日子...把無窮盡的希望...向祖先的靈廟...發射 與牛共舞...相親相愛 年輕的妳...比同年齡的孩子更早學會...喜歡'喪失權力'的日子 大部分的旅程,我們儘量選擇第三世界的國家.... 不是帶你們去看他們的落後貧窮...而是... 即使在一無所有的生活環境裡...生命與美麗動人的笑容...也可以有交會時刻 背著背包的期間,我從沒聽見妳抱怨過..不睡草地上...或埋怨不方便或吃不下山上的食物... 妳總是堅持自己的背包自己背...即使是這一次...也堅持不雇用人幫忙... 還是讓媽媽給斷然拒絕了...我要妳與聖母峰...相遇的那時刻... 仍保有足夠的..心的能量來體會....那生生世世的感受... 那是一輩子的..."權力"...勿讓身體的疲憊所障礙. 出發的當天...背著背包的神采 臨別前的笑容.... 斷斷續續的....妳8年級了,總共讀過4 所學校.也擔心是否會加深妳適應環境的挫折感 結果...見妳適應力一年比一年堅強...朋友交情一年比一年深厚... 在物質上....妳比爸爸還要節儉...(從上餐廳點菜...向來妳只看價格選最便宜的...) 在精神上...13 歲的妳...有比媽媽還要堅強的意志力與學習能力... 我常跟爸爸說...我們已經不能再教妳什麼了... 我們只能陪妳這走一段...給妳一次次體驗生命無限的嘗試機會... 從生命的生滅體驗中....妳要自己去找人生答案...如果有的話.... 親愛的女兒...妳說...這一趟心的旅程....我能不推著妳...踏出這個門檻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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